你有聽過眨眼CEO嗎?這是她眨動眼皮寫下的生命體悟


亞洲私募基金女王王樂怡,擁有頂尖學歷、成功事業及幸福家庭,卻在她39歲時突然昏倒,嚴重的腦幹中風,確診為「閉鎖症症候群」,奇蹟般甦醒後,僅能靠眨動眼皮來與外界溝通....

我不記得任何事—不記得怎麼發生,不記得自己昏迷,也不記得訪客匆忙來去。我的中風發生於腦部的底層,因動脈撕裂以及腦部缺氧所造成。醒來時,我全身癱瘓、無法言語,或以醫學術語來說,就是「失語四肢癱瘓」(Mute Quadriplegia)。我是一個困在自己身體裡的囚犯。我無法說話,頸部以下動彈不得。
我被診斷為閉鎖症候群的患者,我先前在《潛水鐘與蝴蝶》(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裡讀到過這種症狀,「症狀」一詞,根本不足以形容一個人的整個人生被撕碎的情況。我的情緒在沮喪和絕望之間高低徘徊。「中風」一詞從來不在我的字典裡,印象中這個詞總是與過胖或年老相關,但我既不老也不胖。我的丈夫Kabir後來告訴我,在我中風的前一晚,我曾抱怨過偏頭痛。隔天,我就在辦公室開會的時候昏倒了。我的同事Rebecca急忙送我去瑪麗醫院。在香港,瑪麗醫院被認為是一間優良的公立醫院。不過,不知什麼緣故,他們不清楚我身上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如果他們能早些將我的中風診斷出來,造成的傷害或許就不會這麼嚴重了。時間就是一切⋯⋯

作者從巔峰倒下,只剩眼皮能自主的身軀,卻繼續活出強悍而美麗的人生。
作者從巔峰倒下,只剩眼皮能自主的身軀,卻繼續活出強悍而美麗的人生。

香港

在人們委婉地稱之為「意外」發生的前一晚,我正在香港當地的一家韓國食堂阿里郎烤著肉,喝著燒酎。我與KKR亞洲私募基金負責人Janice和Joe Bae,以及德太亞洲(TPG Asia)私募基金負責人Yana 和Stephen Peel 餐敘,誰知道竟會成為我最後的晚餐。
與兩家私募基金的重量級人士共進晚餐是件很稀鬆平常的事,畢竟外籍人士的社群是那麼地小。誰又會知道,我第二天醒來,竟然會變成得用雙眼打字的失語癱瘓者呢?你是否曾經想過你自行餵食的最後一餐會吃些什麼?如果早點服用高劑量的抗血栓劑(heparin)藥物,也許有可能減輕傷害,但也有可能讓我一命嗚呼。噢!我多麼希望他們用了抗血栓劑。任何情況都比我現在這樣好。我曾自私地希望自己已經死了。不過,我想為了Kabir和我的兩個兒子Ton Ton和Caillou活著。在我中風當時,Ton Ton才4歲,而Caillou僅僅4個月大。

不穩定

當你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時,「不穩定」的狀況就會發生。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就算再怎麼不恰當,你通常都無法停止哭或笑。曾經有次在教堂的佈道會上,儘管一片肅穆沉默,我突然就這麼地笑了起來,而且無法停止。Kabir和我的看護Annie得推著我的輪椅離開教堂中殿。另一次,我出於沮喪,在歌劇院哭了出來,於是我的看護Yolanda 必須帶我離開既黑暗又寂靜的觀眾席。
劇場的工作人員誤將醫護人員給叫了過來,因為他們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穩定」成為我焦躁時一個方便的藉口,「不穩定」成為我應對不當時一個好用的擋箭牌。我可以躲在「不穩定」後頭。當我聽到我朋友的女兒過世,我止不住地哭泣,而有些時候,我得透過哭泣來止住笑。如果我為了自己的情況而哭,一哭可能就是好幾個鐘頭。

尊嚴

身為一個失語的四肢癱瘓者,你得不到什麼尊嚴。你會有看護替你打掃、幫你洗澡,不過當你被人擦拭身體,你就喪失了獨立性以及尊嚴。你會永無止境地重複說著「別像對待動物或沒有生命的東西那樣對待我」,因為那就是你的感受。即使看護們人都很好,當你無法與他們溝通時,感覺會很差。這大概是閉鎖症候群患者最難適應的事情。你的意識清楚,但因為你無法表達,人們對待你的方式彷彿你沒有大腦的前額葉。人和動物之間的區別究竟是什麼?

食物

有整整一年,我仰賴淡而無味的罐裝流質食物,從一根管子流進胃部來維生。我的朋友Steve 介紹我美卓維他美仕攪拌機(Meto Vitamix),它是一台工業等級的攪拌機,能讓我擺脫罐裝食品的餵食。理論上食物應該是有趣及療癒的。然而有一年的時間,由於我的舌頭衰弱,食物必須打成泥狀,直到像是烤布蕾或焦糖雞蛋布丁那樣,基本上就是打到完全認不出是什麼食物。
想像一下嬰兒食品,甘藍菜、有機水果、蔬菜,全都攪混在一起,然後直接注入我的胃裡。鵝肝是少數我可以直接吃而不用另外處理的食物。2012年7月,我驚慌失措,原因是當時加州禁止鵝肝,那年,我也進階到能吃進切碎的食物。營養成為了一種迷戀。
草飼牛肉或放山雞的蛋都很重要,如同我的體重一樣。
我所能控制的僅僅只有這幾件事情。

音樂

起初,我痛恨所有音樂。醫院的心理醫生覺得我的聽力在中風之後變得極為靈敏。事實上,是我的iPod反覆播放Norah Jones,一次又一次,直到我再也無法忍受。諾拉.瓊絲可能會導致交感神經風暴,那是病症發作的一種,此時我的脈搏跳動次數會飆得非常高,而我偏好寂靜。

<文摘要來源>

眨眼CEO──亞洲私募基金傳奇女王─王樂怡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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