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喝酒的一些莫名其妙規矩
故事開始在一個酒保叫作「兔子」的酒吧,男主角在某一個早晨茫然醒來不知身在何處的一夜情開始……
當我正打算回家,思考怎麼算今晚的兩瓶酒錢,畢竟兔子和小路,甚至插隊的婉婉都喝了,而兔子的煎餃該和我的法國名牌巧克力糖ㄉㄨ掉?酒,我付半瓶的錢。沒來得及和兔子商量,她來了。
葉子換了打扮,像50年代美國電影《第凡尼早餐》女主角奧黛麗赫本,頭髮盤到腦後,配黑絲般的連身裙。在瀰漫著熱氣、菸味、爵士樂的薩克斯風聲的店內,我迷糊的眼中看見一團火朝我噴來,她對我說:
「收到巧克力糖?我猜你一定來拿,沒想到你還待到這麼晚。」
我貪婪地盯著她看,想把那晚喪失的記憶補滿。
愛穿黑衣服的女人,大多以雪白的肌膚自豪,她低胸領口立在我面前,兩團白嫩的肉體輕微顫動。
「走吧,讓兔子打烊。」
我隨她出去,忘記付錢,兔子忘記收錢。
愛情從來不會走失,只是偶爾迷了路。 |
走在幾乎無人的街上,聞到她身上氣味,想起某個乳房下面銅板大小的胎記。
「工作,煩,忙到剛剛,一口酒沒喝,陪我喝幾杯。」
「幾杯?」
「規矩是在酒吧裡遇到初次認識的對象,得一路遇到酒吧就喝一杯,直到喝進我家。」
「到妳家有幾家酒吧?」
「走走看囉。」
往前走,100多公尺遇到第一家,是日式的SAKE Bar,她熟門熟路走到吧台。
「兩杯燒酒,就──」她指著酒櫃裡的一個酒瓶:「那由多の刻,沒喝過。」
一人一杯,雖然冰過,入口比金門高粱辛辣,進了食道,武士刀的刀刃。
「買單。走,下一家。」
我付了帳,跟著走回羅斯福路。
第二家是二樓的小酒吧,老闆拔了製冰器的插頭要收攤。
「老闆,我們能喝一杯酒嗎?喝完就走。」
老闆從老花眼鏡的鏡片上緣露出枯乾的眼神,沒問任何問題,在我們面前各倒一杯不知名的威士忌。
這次她主動扔下鈔票,我們小心下樓走回大街。
她的小腿肌肉一收一放,踏出穩健的步伐,小而挺的屁股繃在黑裙內,我不能不更用力回想,那晚我真的跟她做了?怎麼做的?
希望是抱著她屁股做……哎哎哎,我的記憶力發生斷電事故嗎?
各種各樣的遐想像颱風夜加上海水漲潮似地灌進我腦子,走,我緊緊跟隨那雙映著月光的小腿。
「這輪你掏錢。」說著她已鑽進路旁一家沒有霓虹招牌的小酒館。她怎麼知道這是酒館?
她朝酒保點了兩瓶啤酒,把其中一瓶推到我面前。
「口渴了,一口乾掉。」
也好,喝得半醉不醉可以忘掉羞恥和繁文縟節。我抓起酒瓶面紅耳赤喝光瓶內每一滴酒。
至於其後我們進了幾家酒吧、喝了幾杯酒,再次不復記憶。
想問她,這算交往呢,或根本拼命?我沒說,我跟著高跟鞋上的腿、吧台前的胸部,老實又乖巧不停地喝。喝到她白皙皙的胸部沒晃,我的頭倒晃起來。我朝她搖搖頭:
「不能再喝了。」
「我家,你家?」
「我自己回家。」
「喔?」
「去了妳家我將再失憶一晚上。」
她用指關節敲我腦門:
「下回見囉。」
我拉住她:
「那晚我喝多酒──」
「後悔?」
「有個困惑想求證一下。」
「什麼困惑?」
「我戴套子了嗎?」
「這是什麼困惑?叫失憶。」
「戴了沒?」
「不記得。」
她甩甩香奈兒包,身體隨高跟鞋均勻地左右搖擺,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站了一會兒,目送她上計程車。
沒有找回記憶,又弄丟一些記憶。
我力氣盡失吊掛在吧檯前,兔子沒說什麼,他倒杯酒給自己,放了張黑膠:「沒客人了,深更半夜放首我店裡從沒放過的歌。」
唱針滑進軌道,高亢的男聲與吉他伴奏。
嘿,香港歌。男人唱著:
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風雨裡追趕
霧裡分不清影蹤「Beyond。」我說。
兔子舉手制止我繼續說下去,讓男聲唱: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文中歌詞出自《海闊天空》,詞/曲:黃家駒)
「熱戀中呀,世界塌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其他無所謂。」他又抹起檯面:「矛盾。放縱愛自由,偏偏經常容不下你,容不下我。」
意思是?
「追趕,不錯;霧裡分不清影蹤,浪漫。一旦你共我,和自由就衝突囉。」
「你到底想說什麼?」
「打烊。」
<文摘要來源>
《愛情的規律與範圍》時報悅讀網 http://bit.ly/2nKBZ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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