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義工是要去交朋友?還是做善事


「脫光衣服!」我聽到她下令。她在鼓動大家做些改變。我退回走廊,和客廳的門口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可是,更多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做啊!」「妳這蕩婦!」

我眼前看到的景象比扮裝還糟。扮裝表示你還有穿衣服;但現在,好幾個人全身都脫光光。他們不是坐在桌子上,就是躺在地上。當我在門口偷瞄時,還有位袒胸露乳的女士對我微笑;我注意到她仍戴著棒球帽。
我幾乎是用跑的衝回剛剛我坐的樓梯位置。為什麼沒有人提到這件事?還是有人曾經說過,只是我沒聽到?不可能。我是那種絕對會注意到「裸體」這種事的人。我的心跳加速,感覺得到臉正漸漸變紅,雖然我身上的衣服全都還穿得好好的。我靜下來好好思考著:這是在義工服務裡,應該要穿插的正向生理轉變嗎?我的生理機能絕對啟動了。我的血壓狂飆,開始流汗,但我不認為這些是寫出「行動認知療法」等文章的作家心裡所想的畫面。那種療法的重點應該是增加多巴胺的分泌,提高復原的能力,減少壓力,以及加強掌控力。
我不太確定在那當下,復原力和掌控力是不是真的控制了我的情緒。現在大家都在擺姿勢了,瑟布麗娜則在操作相機—她激發出眾人大膽挑釁的姿態,而這正是她想要捕捉的畫面。
我從未看過最終成品,但我心裡想像的畫面就像這樣:一群人,大部分是女性,跪在維多利亞式風格的客廳;她們不是裸露上半身,就是穿著性感的衣服;每個人都縱聲大笑。
我想,過去女同志必須保持端莊,只能穿著長裙,衣領要保持筆挺,寫詩也只能寫些花花草草,如今這組照片的意義是反擊過去所有令人窒息的端莊姿態。如果我在藝廊瞥見這件作品,我多半也會喜歡這類的創意,認為它「大膽創新」。可是我現在的心情對藝術實在提不起興致。我正告訴自己務必守好門口,絕不能讓任何人走進這個瘋狂的場景時,突然聽到瑟布麗娜說:「收工!」,我想,我的責任終於已了。

當義工是為了想獲得歸屬感,可是當你做了一切該做的事,為什麼總不如你想像中容易?!

回家後,我很清楚必須重整我的清單了。我在進行信仰與社區的計畫時,也重整過好幾次清單,但在之前我從不需要把「穿衣服」這件事列在必備的物品清單上。
我依然不明白我在尋找什麼。從同志的檔案室著手看來是行不通了。我仍支持這個機構,也讚佩它抱持的使命,不過,我必須跟陰毛與頭髮事件保持距離。於是,我又回到了原點:我究竟想做什麼?我再度環顧我的公寓。這房子會給我另一條線索嗎?
結果,我還真有靈感了。我看著我為以前失去的家所製作的聖壇(後來我又放了另一年在同志遊行時拿到的珠子,這次是鮮紅色的),我想起之前我回去過舊家那一帶的事。
那一趟回家讓我看到一些令人心煩的事,不只是我的舊家已經全被拆掉變成大樓;還有許多新大樓都裝上了鏡面玻璃,我知道這種玻璃會對鳥類造成危險。多倫多以許多事情聞名,像是歌手德瑞克(Drake)、加拿大國家電視塔(CN Tower),以及從未贏過史丹利盃(Stanley Cup)、直到人類第一次登陸月球時才破蛋的冰上曲棍球隊。不過,鳥類撞擊事件在多倫多也很出名,或者該說是惡名昭彰。
多倫多位於候鳥遷徙的路線上,卻有一棟棟六、七十層高的玻璃帷幕大樓座落於湖邊。因為那些候鳥對玻璃毫無概念,因此牠們很自然就會直接飛進反射在玻璃上的天空裡,導致每年光是在多倫多就有上百萬隻候鳥死亡。而每蓋好一座新的玻璃帷幕大樓,這個數據就會繼續往上攀升。
我知道有個團體會於凌晨時分在市中心的街道上四處搜尋,試圖解救僅是暈厥而尚未死去的候鳥。徒手撿拾受傷候鳥的這種工作,似乎符合探討義工的書籍裡所描述的:「以單純而無私的方式付出」。
而且,做這份工作絕對得穿上衣服,我還可以藉此發洩一下怒氣。我真的很受不了,怎麼會有人這麼白痴,在一座處處是鳥的城市裡蓋這些玻璃帷幕大樓。之前我在進行「關心」計畫時,之所以沒報名參加這個團體,就是因為他們要求的條件只有「來報名」,而我希望他們能對報名者有更多的要求。

她溫柔地撿起那個小東西說,「牠已經死了。」

不過,現在「正式」這件事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我原先以為只要填寫一份申請表就好,沒想到還要經過許多關卡,包括要參加一小時的現場教學;收到職前說明的電子郵件;還有在清晨五點被電話吵醒,告知當天早上原訂的訓練課程取消了;然後是實際的訓練課程,將於一週後的早上6點半開始,屆時先在市區某棟摩天大樓的一樓集合。
這些準備工作感覺份量多得驚人,但我想,這一切都是為了要完成深富意義的工作。我熱情十足地準備要展開行動。當我在預定時間抵達現場時,包括我在內,空蕩蕩的銀行大樓大廳已經有六個人了。沒有人說太多話,或許是因為時間太早了,大家都還沒準備好要聊天。我們每個人都很理性,等候領導人來帶領大家。
終於,莫妮卡到了,她看起來就像會出現在好萊塢電影裡那種典型的鳥類專家一樣:頂著一頭亂髮,穿著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帶了兩張網子、一本《北美鳥類圖鑑》,還有許多能讓我們裝受傷小鳥的紙袋。
「你們得確保別讓自己身陷危險中。」她帶我們走到戶外時說道。現在是週六清晨6點半。
路上沒有車子,我們就站在空蕩蕩的大街上。莫妮卡忙亂地提到許多事,包括如何從海鷗判斷附近是否有鳴鳥的跡象,他們這個團體正準備提起的訴訟,以及蜘蛛網會黏住小鳥的腳,造成危險。我們有太多資訊必須吸收,而莫妮卡似乎跳過了一些關鍵的細節,例如這個團體裡有哪些人,以及成員有什麼共通點。沒有人自我介紹,這讓這個活動開始顯得尷尬。我問一位看起來很友善的男士住在哪裡,不過,在他回答之前,莫妮卡再度談到蜘蛛網,他只好聳聳肩,對我笑了笑。
突然間,莫妮卡停止了獨白(她真的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指了指在地上的東西,我原以為那是落葉,不過她俯身非常溫柔地撿起那個小東西,放在掌心裡。「這是隻鶯鳥,」她說,「牠已經死了。」(本摘文選自時報出版,《找到不再孤單的自己:尋找認同、建立歸屬感的快樂生活提案》)
時報出版--找到不再孤單的自己--認同--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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