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河流,青春期也可以不叛逆



她是陶曉清,是知名的廣播人,也是2017年第52屆廣播金鐘獎「特別貢獻獎」得主。

40年前,她是推動民歌運動最有力的推手,有台灣「民歌之母」封號;對於現代年輕人來說,她是「音樂人馬世芳的媽媽」。
一路走來,陳怡安《人生七大危機》中的智慧,伴陶曉清行過死亡的幽谷,度過人生的起伏。
她將這些體會,彙集成七堂關於人生的成長課,從出生、上學、青少年、婚姻、工作、中年、老年到死亡,教你如何從更高的角度俯瞰順境與逆境,處理各階段所面臨的困惑、膽怯與痛苦,讓你學會擺脫恐懼、放自己一馬,懂得感恩與享受生命的每一天。
今天讓我們透過《生命的河流》中的篇章,聽陶曉清訴說她青春的故事。
時報出版-生命的河流

身為家中的第一個孩子,從小又被期待做一個好榜樣,我確實是很愛惜自己的羽毛。
小學畢業順利考上市女中(即現在的金華女中,當時為台北市立女子中學),初中畢業,功課只在中段的我,沒有考上高中聯考,對我而言,那真是非常重大的失落,但是爸媽並沒有太責怪我,反而跟我一起研究還可以再去考什麼學校。
當時我的第一志願是考女師(全名為台北女子師範學校,現為台北市立教育大學),將來當老師。
誰知道錄取率比高中聯考還難;我又去考了私立高中的聯考,考上了商業相關的高中。
那時我對聯考已經非常懼怕,聽同學說還有五專聯考,其中有我一直喜歡的廣播相關科系,於是我鼓足勇氣,跟爸媽說要去試試,如果考上了,我就再也不要參加任何聯考了。
於是,世界新專五年制廣播電視科畢業,就是我至今以來最高的學歷。
我的青少年時期,剛好就是在市女中與世新念書的時期。
我並不需要叛逆,因為我的父母從來沒有不許我做什麼。但是同儕當中,我確實看到許多同學經歷了很不安的青少年掙扎期。
在那個年代,我的父母親是很開明的,特別是我的媽媽。
她從來沒有阻止我交男朋友,在有男孩子開始想約我出去的時候,她告訴我一定要讓男生到家裡來接我,並且在說好的時間送我回家。
爸媽在我的青少年時期對我非常信任,我猜測也許因為這樣,我才願意什麼都跟他們談。否則我媽媽怎麼可能告訴我,要跟我約會的男孩來家裡接我呢?
媽媽的說法是,如果這男孩心裡不夠坦蕩的話,就不敢到女孩子家裡去見她的父母。
我相信對有男孩子來約我的這件事,爸媽一點都沒有大驚小怪,甚至我曾跟媽媽說,每次跟我喜歡的男孩從學校搭車回家,時間都好短,我一下子就要先下車了。媽媽居然說:「那你就多坐幾站,跟他一起下車,再往回坐也可以呀!」
有一次跟男友出去約會,回家時間真的太晚了,結果我進得了大門,卻進不了二門。爸媽好好地訓了我一頓才放我進門,訓完才告訴我,他們沒有把大門鎖上,是因為不想讓我的男朋友以為我回不了家;等我進大門後,男朋友就回家了。
因為我沒有遵守約定,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就是這樣學會守信用的。
晚回家的確是我的責任,不能怨他人。
我父母真的很懂得孩子的心理,沒有讓我在男友面前丟面子,又給了我一個終身難忘的學習經驗。
那時候同學們都很喜歡參加舞會,很多人都必須欺騙父母,偷偷地把參加舞會的衣服帶出來,回家前還得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收好,把口紅擦掉。
反觀我媽媽不但沒有阻止,還經常幫我挑選參加舞會的衣服。
我10歲就參加過爸爸媽媽辦的舞會,舞步是他們教的,我還擔任過爸爸同學的舞伴呢!
在我19歲那年,媽媽興沖沖地幫我租了場地,還帶我去朋友家挑唱片、錄音樂,特地辦一場舞會來祝賀我的生日,我的同學簡直都羨慕死了。
有位同學的媽媽管教得特別嚴格,她是常常到我家來換衣服再一起參加舞會的玩伴之一。
一次因為口紅沒擦乾淨,回家被她媽媽發現,從書包裡搜出了便服,被打了一頓。
隔天上課看到她哭得紅腫的雙眼,我非常難過,就自告奮勇下課後陪她回家。
我記得自己像個小大人似地對她媽媽說,在我們這個年齡,似乎不適合再採用打罵式的教育了。
直到現在,那位同學還是很佩服我的勇氣。事實上,從那次之後,她媽媽仍然很嚴厲,但的確不再打她了。
現在回頭再看,就是因為父母對我採取尊重的教育方式,給我的感受是非常舒服的,因此當我的孩子也到青少年階段時,我願意採取同樣尊重的方式教育他們。
2個兒子似乎也因此而不需要有叛逆的行為。小狀況不能說沒有,有時候也會讓我煩惱到睡不著覺,不過至少我們都願意對話。發生任何狀況時,我會先告訴他們,爸爸媽媽一定會站在他們身邊,陪伴他們一起經歷難關。
在孩子跟我的互動中,相對基金制度一直是我很喜歡的部分。
從小學開始,他們就有固定的零用錢,當他們想在日常生活所需之外,擁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時,我會希望他們至少先存到一半的費用。
只要可以做到這一點,剩下的錢就由我們來支付。我認為讓孩子存一半的費用,就是要他們先以行動證明,是真心想擁有這個特殊的東西。

性能不能談?

家有青少年,做父母的經常會擔心如何跟他們談性。現在的社會風氣比當年開放,許多資訊上網就可以找到,但也可能因此造成更多迷惘或混亂的現象。
我的青少年時期,父母沒有正式跟我談與性相關的事,我們多半是跟同儕交換訊息。
等我的孩子到了青少年時期,我也認為正式的談話很尷尬,大多是在閒聊時穿插著談。
不過,我記得當時很清楚地告訴他們,男生跟女生在發育時的不同,女生的月經是怎麼回事。
所以當小球在小六時幫同學買衛生棉,我很開心,覺得自己教育成功了。
我也告訴他們,在適當的時候,性會是很美妙的經驗。我特別強調絕對不可以強迫他人做不想做的事。
我認為讓孩子知道真相,學會自我負責、承擔責任,是很棒的學習過程。如果認為孩子因為知道過程就會去嘗試,這是對他們的信心不足。
多年來,一直有機會參與相關課程,我經常見證到被錯誤性教育所烙下的印記,不論性侵或是性騷擾,都會帶給已經成年的人許多後遺症。
其中我最心疼一位女士,在一次課程中,她在我的小組,可能對我有著信任,所以首度敞開心胸分享了保存好久的祕密。
小時候她發現自慰時的快感,卻不幸被媽媽看到而受到大聲斥責,媽媽用許多不堪的話語指責她。
從此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罪人,認為自己不乾淨、不值得被人愛,甚至在跟我單獨面談時,她幾乎一直低著頭而無法直視我,聲音也很小。
我除了告訴她自慰是健康的,如果問團體內的其他人,我猜可能人人都有經驗。我還鼓勵她既然來參加課程,就放心投入,因為那堂課正好是談悲傷與失落。
老師設計的活動是,邀請大家在紙上寫下一個自己難以啟齒的祕密,大家圍成圈,中間放著一盆水,水中有一些玫瑰花瓣。
每一次由一個人走到水盆邊,把手中寫好的紙撕碎後丟入盆中。等所有學員都完成這個極具象徵意義的儀式後,再一起深呼吸,老師把混在一起、濕透的碎紙揉成一團,連同玫瑰花瓣全丟進垃圾桶。
我真希望她也那麼做了,但她逃離了這堂課。事後我跟她說,我覺得好可惜,不過我也知道,旁人眼中看來那麼容易的事,在當事人還沒預備好去面對前,它就是如此的困難。
我也常在課程中遇到勇敢的學員,大部分是女性,鼓足勇氣在團體中說出小時候曾遭到性侵或是性騷擾的往事。
幾乎是每一次,都會引發許多感動,有類似經驗的人紛紛舉手發言,不但分享自己的往事,也說出他們聽到第一位學員訴說時的感受。
這帶給我們的學習是,走上治療之路永不嫌遲。
就算加害者不在現場,甚至有的人已不在人世,對受害者來說,仍然可以用最適合的方式─或許是心理劇,或許是完形治療,帶領她說出:「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知道這件事傷我多深嗎?」「我恨你!」等埋在內心許久卡住的能量。
經過這樣的處理後,不一定會是願意原諒對方之類的浪漫結果,這也不是我們處理個案的目的。我的經驗是,當卡住許久的能量開始鬆動時,當事人可以逐漸放鬆自己緊繃了許久的身心狀態,足以面對人生更多的可能性。

〈摘文選自《生命的河流》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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