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學史研究家甯宗一談白先勇的《細說紅樓夢》
中國文學史研究家甯宗一教授,是中國紅樓夢學會顧問,日前,對於白先勇的《細說紅樓夢》,他表示對白先勇對文學史的定義,他說「文學史就是一些文學天才們的合傳」。 讓我們接下去看甯宗一教授如何談白先勇的《細說紅樓夢》。 我知道白先勇先生一直在講《紅樓夢》,《紅樓夢》是他文化生命的組成部分。 白先勇先生的《細說紅樓夢》,很早就寄給我了,他對《紅樓夢》所投入的時間和感情,讓我這個教古典文學的都感到慚愧。 我1954年一畢業就留校教書,先教歷史系「中國文學通史」,從先秦一直講到五四前。 1958年回到中文系接替我的導師許政揚先生教「宋元文學史」,這才開始比較多的接觸小說、戲曲。 我歷經了許多磨難,最好的年華幾乎都是在政治運動中度過的。 特別是1958年,批判古典文學厚古薄今,所以我對《紅樓夢》等經典文本,都沒有能夠深入研究。真正的好好讀點書、做點學問,是1978年以後的事了。 面對《紅樓夢》這樣一部天書,我感到沒有發言權,白先勇先生的《細說紅樓夢》是一回一回地講,我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南開大學中文系華粹深先生就是一回一回地講,但是一學期就30幾節課,他也只講了30多回,沒有能夠講完。而白先生則用3個學期的時間講完了120回! 關於《紅樓夢》,我想先談兩個問題。最近也看到了一些批評白先勇先生的言論,說他對一些情節的分析是「腦補」,是想像之辭。 我對此不以為然,這簡直沒有一點學人之間的尊重。我們可以各抒己見,但是一定要尊重獨立的學人立場。 我以為只要是研究文學的都有想像的空間。白先生這麼多年投身在《紅樓夢》和昆曲的研究上,不是興之所至,而是真正地將生命投注在其中。 學術討論應該互相尊重,聽取不同意見,平等地交流,這是第一個問題。 第二,有些人對待《紅樓夢》,往往是一字一考,只見樹木不見森林,抓住某一點、某一兩個字,而忽視了對文本的解讀。 我尊重一切去偽存真的考據,但是一定要避免陷入繁瑣。我們要以回歸文本為宗旨,把握文學的審美感悟力。 下面就談一談我認同的白先勇先生在《紅樓夢》分析上的一些重要方面。 第一,贊成白先生選擇程乙本。 首先聲明我對版本沒有研究,但是程甲、程乙,脂硯齋評本的庚辰、甲戌、乙卯等等版本我都有。我的導師華粹深先生在彌留之際還把俞平伯先生給他題著款兒的脂硯齋本給我了。 我尊重手抄本的發現,因為這對《紅